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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者的話：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衡量各國教育水平的測試中，芬蘭小學生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，而且不同學校的學生表現差異很小。是什麼原因促成了人口只有540萬的芬蘭創造了教育奇蹟？
芬蘭老師教的是“學習如何學習”
從不公開成績，也從不給孩子排名，不能讓一個孩子掉隊
本報駐芬蘭特約記者 孫杰森
老師比總統還受尊重
赫爾辛基的冬天格外寒冷。8點剛過，斯桐博裡小學的孩子已開始在衣帽架前脫下外套、帽子和鞋子。大廳的壁爐中，火苗畢畢剝剝響著。孩子們的學校生活開始了。
學生們和老師們互相打著招呼，走廊裡迴盪著此起彼伏的聲音。按照芬蘭學校的傳統，學生們對老師們直呼其名。但從語氣中可以感覺到，孩子們對老師充滿敬意和朋友般的友誼。
卡提拉校長總是面帶著微笑。她告訴《生命時報》記者，芬蘭教師的收入不是最高的，但卻是人們最願意從事的工作。教師必須擁有碩士以上學歷，並取得教師資格證書，才能上崗。
芬蘭第一大報《赫爾辛基郵報》曾做過調查，芬蘭年輕人最嚮往的行業就是當老師；中小學教師受民眾敬重的程度，甚至超過總統和大學教授。芬蘭老師教的不是知識，而是“學習怎麼學習”。
“芬蘭學校和老師的教學自主權也很大。”卡提拉校長自豪地表示，教育部門每四年制定並公佈核心課程綱要，至於課程的具體安排，學校和老師說了算。像教什麼、怎麼教、用什麼教科書，由老師自由選擇。而且，老師不用參加各種評比測試。
斯桐博裡小學每個班都有一名班級老師。從一年級到六年級，都由這名老師輔導。班級老師要教多門功課，一些走堂老師協助教學。卡提拉認為，孩子教育的連貫性更重要，芬蘭非常注重老師對孩子的成長陪伴。班級教師會記錄每個孩子的行為、想法，對孩子行為、思想上的變化給予引導。
成績從來不公開
六年級之前，學校不能以等級或分數來評斷學生。老師米爾瓦對記者說：“我們從不公開學生的成績，學校也從不給孩子排名，孩子們也不必互相競爭，只和自己以前的成績比較。”卡提拉校長指出，總是把一些成績好的學生抬到別人之上的做法沒有積極意義。這樣只會使其他孩子有受挫的感覺。相反，學校應該更多把孩子的進步掛在嘴邊。
每週一到週四，老師也佈置作業。比如一年級的家庭作業有三個，學生可自己選擇一個。比如把每個單詞抄寫一行，接著朗讀5遍，然後用這些詞語造句給家長聽。每項作業在10分鐘內就可完成。
暑假，學校不準佈置機械性的作業。像四年級學生唯一的作業就是去戶外採集15種植物，做成標本。在整整兩個半月裡，孩子們可以參加社群的興趣活動，或者參加青少年野營，以及與家人一起去度假。一些家長告訴記者，每到放假，老師的囑咐是———“玩得愉快！”“成績報告單”上，除了孩子本學期學的課程外，就是老師對孩子的溢美之詞。即使孩子有什麼不足，也透過鼓勵性的語言激勵孩子努力。
在芬蘭，小學與初中為一體，也就不存在小升初。到九年級，學生根據各自興趣選擇是上職業學校還是高中，再向相關學校遞交申請。真正意義上的考試只有十八九歲進入大學或職業學院的高考。
學校沒有圍牆
在芬蘭小學，班級名稱是根據小動物命名的，比如麋鹿、熊、狐狸、猞猁、海豹、鷹等。殘疾孩子每天可以乘坐計程車來學校。
教室寬敞明亮，沿牆兩面頂天立地的書架上擺放著各種學習用品、玩具和圖書。牆上貼著學生們的圖畫，中間則是學生的小書桌。教室一角是老師辦公的區域，也是學生們手工的場所，展示著植物標本、各種小製作，甚至還飼養有寵物龜等小動物。
記者正趕上二年級在上課。在教室中，老師正和幾個孩子坐在一起，念紙卡上面的生詞。而旁邊，還有一組孩子與另一位老師在用iPad看圖學字。據稱，孩子們和老師一起制定每週的目標，然後按照自己的節奏完成這些任務。
學校也沒有圍牆。教學樓前是大片鋪著細砂石的活動場地，有足球場、籃球架、高高的攀爬架。老師也把社會作為大課堂：前往森林裡採摘莓子，學習辨識有毒蘑菇；到圖書館學會怎麼辦理借書卡，自助借書還書；去博物館參觀自然歷史展覽；科學館的工作人員化裝成小丑演示物理、化學實驗；大雪紛飛時，帶著雪橇學滑雪……
孩子們也要逐漸學會自立生活的能力。六年級學生阿諾告訴記者，他們學會養護植物、收集廢紙、打掃院子、木工、烤蛋糕、縫紉、織毛衣等，而且男生女生標準一個樣。卡提拉校長稱，芬蘭人希望把孩子培養成全能型人才。
中午，孩子們還能免費享用一份健康的午餐。菜式有意式寬面、菠菜薄餅、肉丸、炸魚條、肉碎土豆泥煲等。這也是一節關於健康、營養和習慣的課程———自己取食合適的份量，飯後把餐具整理歸位。
老師眼裡沒差生
許多教育專家認為，芬蘭教育成功的核心價值，就是“一個也不能少”的平等精神。芬蘭絕不標榜精英，堅持每一個孩子公平受教。芬蘭沒有貴族和平民學校之分，每個班不超過20人。卡提拉校長認為，這樣的制度有利於每一個孩子都不會落後。
當學生出現短暫學習困難時，老師會立即提出矯正計劃，在課堂上或是放學後進行個別輔導，費用由政府負擔。芬蘭有將近20%中小學生接受額外學習輔導，而經合組織國家平均只有6%。
除了學業之外，學校還提供保健服務、牙醫服務和心理諮詢等，以保障學生的身心健康。如果孩子在健康方面有什麼問題，老師會將其當作大事，與家長詳細溝通，一起與專業醫生制定計劃，扭轉孩子的情況。
很多外國教育專家發現，芬蘭的孩子上學並不比其他國家早，孩子們在校時間短，老師不留家庭作業……但卻表現優異。對此，卡提拉校長向記者強調，芬蘭小學重在讓孩子體會到學習的樂趣，並不斷鼓勵學生自己發覺學習是一件美好與重要的事情，逐漸形成長久而穩固的學習能力。
